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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,晶晶的愛心早餐還沒喝完,我提醒她趕快喝,內心不自覺的擔心她會打翻,下課了,牛奶果真打翻了,我被滿桌的作業困在桌前,責備她不聽老師的話,催促她趕快清理,此時,輔導員來了,她主動來帶晶晶去資源班上課(應該是下雨的關係,擔心孩子沒雨傘),她看著無助的晶晶,給了她一個擁抱,協助她清理牛奶,我看到這一幕,我在座位上動彈不得,內心糾結。

對於晶晶打翻飲料,我已習以為常,好心的小朋友會給予協助,而我,則是出一張嘴的指使孩子做這做那,她是該學習自己整理,但那一刻的我,並不心疼她,甚至沒注意到她臉上的表情,家長們總說:「孩子們比較怕老師。」我思考是否面對過多的孩子,老師無法給予足夠的照顧,因此,孩子在學校得學會自立自強。輔導員的一個擁抱,令我震懾、暖心、汗顏...多種情緒,晶晶身上總是帶著一股濃厚的異味,時常穿著髒兮兮的衣服,當她靠近我時,我甚至想後退一步,從沒想過給這樣的孩子一個擁抱,我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。

晶晶假日獨自帶弟弟到家附近的大圳邊玩,無大人在身旁,弟弟不慎落水,被水沖走,晶晶皺著眉頭告訴我這件事,她不知道弟弟是不是還活著,身為姐姐的她,年僅小一的她,必須沉重的面對此事的殘酷,她說:「我有叫弟弟不要過去。」我心疼她,告訴她:「妳是個好姐姐。」第一次牽她的手,那比我溫熱的手,想傳遞一點微弱的關心。

晶晶媽媽希望班上孩子能多主動找晶晶玩,讓她淡忘這件事,別在小小的心中留下陰影。我想,如果晶晶能做好身體清潔,也許小朋友會主動和她一起玩,但媽媽表示家中熱水器壞了,沒有熱水可洗澡,洗衣機壞了,衣服洗不乾淨,我感到無奈。心理師與晶晶聊過,她說晶晶的兔子外套,是她最喜歡的衣服,但我卻已鄙夷的眼光看待她的穿著,孩子何其無辜,她怎麼會懂自己為何沒有朋友,她也無力改善這樣的處境。

一天早上,晶晶拿著三個髮夾,請我幫她夾,我本來想幫她整理一下頭髮,但頭髮上頭像是黏著什麼,於是作罷,我輕輕幫她夾了一個髮夾,她露出滿意的微笑,但我心裡酸酸的。職能師建議讓外界的慈善團體提供課後照顧,但孩子的安全接送是一大問題;心理師建議由班級募集物資提供協助,我嘗試著,期望一些小舉動,讓她的家人能給予她更好的照顧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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